此外, 就是若干以 “文史資料” 名義發表的憶述。 承責編謝尚幫忙檢索, 大約有以下這些:《廣東沙田之一 面》( 《廣東文史資料》 第 5 輯 ,政協廣東省委員會文史 資料研究委員會 1962 年編印);與人合寫的 《 自梳女與 不落家》( 《廣東文史資料》 第 12 輯 ,政協廣東省委員 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 1964 年編印)、《清末廣州三學 潮》( 《廣東文史資料精編》 下編第 4 卷 , 中國文史出版 社 2008 年版)、《大本營財務部雜憶》( 《回憶孫中山三 次在廣東建立政權》, 中國文史出版社 1986 年版)、《近 百年廣東異聞録》(見前)、《 “廣州起義” 見聞》( 《廣 州文史資料存稿選編》 第 1 輯軍政類, 中國文史出版社 2008 年版)、《 日本投降時廣東汪僞的活動》(《廣東文史 資料精編》 下編第2 卷)、《陳耀祖逸事》(《廣州文史資 料存稿選編》 第2 輯軍政)、《李承翼與宋子文》(《廣州 文史資料存稿選編》 第 8 輯經濟類)。
鄔慶時以編纂地方史志聞名, 但觀其個人著述, 可 歸入廣義的文史學家、 掌故學家之列。 本書收入他的筆 記 《南村草堂筆記》、《聽雨樓隨筆》、《窮忙小記》、《東 齋雜誌》 四種。 這些筆記, 相對更體現出他作爲掌故家 的一面。 以下分别略作簡介, 舉例若干, 或長或短, 以 見一斑。
第一種 《南村草堂筆記》 共四卷, 各題爲 “番禺之 風俗”、“番禺之方言”、“番禺之山川”、“番禺之物産”, 由篇目即可知, 其内容是有關番禺風物的。 其自序云: “戊午之冬, 余築南村草堂成。 適邑中修志, 詢及芻蕘, 余不文, 且年少寡交游, 於司捕掌故聞見絶少, 安敢置 一辭? 顧以改造方倡, 讀音擬改, 重城並拆, 土物鮮愛。 今所習見之風俗、 方言、 山川、 特産, 恐不轉瞬將儕於 怪物, 詫爲異聞。 ……所記皆番禺之風土, 而不曰番禺 風土記者, 蓋是書原以備 《番禺續志》 之採擇, 僅對於 《番禺縣志》 或增補之或訂正之而已。” 是此編可視爲鄔 氏參與編纂 《番禺縣續志》 的外圍作品。 事實上, 他後 來執筆的 《番禺縣續志》 卷十二實業志之漁業、 畜牧、 工商業、 礦業部分( 又單獨刊行爲 《番禺末業志》 ), 即屢引這本 《南村草堂筆記》 以及 《聽雨樓隨筆》, 故 他自稱 “是書原以備 《番禺續志》 之採擇”,確是不 錯的。
需要説明一下, 清末以前, 南海、 番禺兩縣在行政 上皆屬於廣州的 “附郭縣邑”,這意味着什麽呢? 並不是 南海、 番禺由廣州市分管, 倒是相反, 是廣州城區由南 海 、番禺兩縣分管, 城西歸南海, 城東歸番禺。 故當時 所謂 “番禺”,實等於半個廣州及其郊縣, 《番禺縣續 志》 也即半部廣州志, 而這本 《南村草堂筆記》 所述的 “番禺之風土”,也多是 “廣州之風土”。這是讀此書要 特别注意的。
關於清末廣州城内的行政區劃, 有一個特殊而複雜 的 “捕屬” 概念, 因外來移民的户籍多歸入 “捕屬”, 故而 “捕屬” 名流輩出, 影響甚大。 鄔氏就談到有關 “捕屬” 的社會風氣。 其卷一有云: “科舉未廢以前, 歲 科試入學者, 捕屬恒占十之八九, 司屬僅十之一二耳。 鄉人得入學者甚難, 故奬勉入學者甚至。 於其回家也, 凡族中父老皆肅衣冠出村迎接, 簪以花, 飲以酒, 鼓樂 前導, 備極歡迎。 兄弟戚友悉來拜賀。 此後則領雙胙, 食書田, 稱鄉紳, 主鄉事。 若窮鄉小族, 不啻南面王矣。 ……而一邑文風皆讓諸捕屬矣。” 又卷二云: “捕屬與司 屬語音大略相同, 而微有特異之處。 ……一聞其聲, 即 知其屬。 或謂捕屬人多自外省新來, 或泥其音而不能變, 或沿其音而不知變, 故生如是分别。” 可見 “捕屬” 作 爲一個 “小社會” 的特殊氣候, 也可見 “捕屬” 尚文重 學 ,甚至主導了整個廣州的文教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