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国王及臣民营建了一批等级分明的墓葬建 筑,已发现的南越王赵眜墓是岭南地区最大的古代石室 墓。墓室构筑在象岗山腹深处,墓坑采用竖穴与掏洞 相结合的做法,从岗顶劈开石山下挖20余米,在井下凿 出“凸”字形竖穴,再从前端东西两侧打横掏洞构筑耳 室。南越王墓平面呈现“士”字形,由墓道、前室、东 西耳室、主室及东西侧室、后藏室共七室组成。除前室 的东西耳室为掏洞后用石砌筑以外,其余五室都是在竖 穴岩坑底上用大石砌筑起来的。全墓用大小750多块粗 加工石头结砌而成,盖顶的大石板28块,最大者为前室 顶盖石,长2.5米,宽1.5米,厚0.24米,重约2.6吨。在 当时的条件下,这一墓葬的工程是十分艰巨的。两汉时期的岭南墓葬从土坑墓、石室墓转向砖室券顶墓。东汉 墓中出土了大量的作为随葬明器的住宅模型,展示了这 一时期砖瓦建材及木构体系的推广。
以木构架为主要结构方式的中国建筑体系,在秦汉 时期臻于成熟。文明起步远远落后于中原地区的岭南, 在秦末汉初社会变革的强烈震荡中,建筑技术产生了飞 跃性的变化,水平得到迅速提高。陶仓、灶、井、屋等 明器在广州开始见于西汉中期墓葬。广州东汉墓出土 的庄院、城堡、碉楼,较之长沙汉墓同类出土物规模更 大、形制更加复杂。说明了广州地方封建经济包括建筑 水平的发展超过了长沙,也说明了从汉代开始岭南加快 接受中原文化的影响融汇进程。而从总体上看,这一时 期岭南建筑文化与中土的建筑文化相比仍有一定差距,各地推广砖瓦技术的情况不平衡。
秦汉时期的岭南建筑,在低起点的基础上表现出 吸收外来先进文化极强的兼容性,同时又极具生命力地 融入地方特色,创造出适合本地自然地理环境的工艺技 术,初步形成了以中国传统建筑体系为依托而又具有岭 南地方特色的建筑体系。
夯土技术被普遍应用于城墙、关隘乃至坞堡等大型 建筑工程上。在雨水较多的南方,夯土技术较之北方难 度更高。在岭南现存的秦汉夯土城堡遗迹中,可见其因 地制宜采取了以砾石垫基、泥石混合分层配料等方法, 夯土十分坚实。延续到近代,夯筑技术在岭南民居建筑 中仍得到广泛应用。
石构技术被用于修筑南越王墓。大规模的采石、运 用水上运输,在现今难以想象的汉初生产条件下,开凿 深20多米的岩穴,开挖及回填约4000个土石方,从山顶 向穴中吊装石板,最重的一块近三吨,乃至设置墓穴的 自动顶门石,都是修建南越王墓过程中创造性的劳动。 南越王宫苑水池底大面积铺砌切合工巧的冰裂纹石板, 更是创造性的工艺。宫苑遗址出土的八棱石栏杆,是我 国迄今发现的年代最早的石栏杆构件。南越王御苑遗址 出土了石渠、石板平桥以及作为石构建筑基座的两列高 1.9米的大石板,在我国建筑史上具有重大的价值。岭南 石工在石料开采和加工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优良传统 得以长期传承。
西汉初南越王宫大量采用铺地砖和“万岁”瓦当,这种僭越礼制的构件无疑是当地烧制的。在广州的东 山、河南等处曾发现有为南越王宫烧制砖瓦的工场遗址 遗物,是这一结论的实证。南越王宫遗址出土的,有约 0.8米见方、厚0.15米的被称为“中国第一大砖”的铺地 砖,有国内罕见的陶空心望柱,有用于宫殿转角基台处 的斜面印花砖,还有专用于砌井圈的弧形小砖,可见当 时制砖技术已达到相当水平。干栏式建筑是适应南方潮 湿多雨的气候条件的一种建筑形式,原来是以竹、木为 原料。砖瓦传入岭南以后,建筑工匠创造出木结构瓦顶 夹泥墙结构的干栏式楼阁,又发展出以干栏式结构为基 础的曲尺式、三合式住宅。在庄院坞堡的组合上,组合 出多种形式的楼阁、庭院、坞堡,反映出因地制宜,不 拘一格的设计思想。楼阁构建技术的进步,为岭南古代 高层建筑的发展奠定了基础。